今晚月光真好,无风无雨,这样的夜晚很难得,这种心情很玄妙。 介绍人带来口信,女方同意下周日
在中央大街见面,处处看……
原来我要说的是我自己,是自己对一个仅见过一面的姑娘渴望。 原本我还没考虑现在搞对像,我从农村又回到这座熟悉的城市,仿佛一切都在悄然地变化。 有一个休息日,我突然发现中央大街出现了一些外国人,他们是我很多年未见到的外国人。 这座城市似乎被一种强大的力撬动着,改革开放开始前行。
记得小时候我们来中央大街玩,我们脱掉鞋子光着脚,像跳骚一样在百年前铺路方石上跳来蹦去,被太阳晒得滚烫方石快把我们的双脚烤焦了。 有几个苏联人正从这里经过,他们举出双手喊:乌拉,乌拉……
那时的孩子已经长大,那天在中央大街出主意光脚的吴天雨第一个处了对像,听说女方在粮店工作;那天光脚跳得最高最远的张臣,他和一个单的女同事谈恋爱了;那天给苏联人做鬼脸的杜卫滨,率先登上了南下广州的列车,拿回来一堆西服,而且他发岀了邀请,1981年10月1日举行婚礼。
形势喜人,形势逼人,人啊原本就喜欢把目光注视在别人身上。 这次单位王金铸给我介绍对像,我吐口说:“行,可以见见面。 ”
那晚我见了女方刚走回家里,我妈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长得好看不?行不行?”我一时回答不了我妈的追问,我妈又问“没看好,还是……”
我真的太难回答,我们见面不到10分钟,她和我一样走着传统的程序,都太腼腆,可能都没看清彼此。 在她走岀介绍人家的那一刻,她后背过腰的两根长辫子,我看得一清二楚,让我的眼睛眩晕了。 美丽的大辫子,仿佛缠绕住了我的心。
我问过介绍人王金铸:“距下周日还有几天?”他被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给问住了。 他到底是过来的人,笑说:“怎么样,等不急了吧。 ”我不否定也不肯定,笑答:“可能是一见钟情吧。 ”我没有胆量说出爱上了大辫子。
星期日终于光临,我是骑家里的自行车赴约的,我还是去晚了,中途自行车掉了两次链子,我的手是黑的。 我看见了她正侧身张望,同时看清了她那两根辫子。
她见到我笑了,她说:“你来了。 ”
她笑时也很美,露出齿白,我发现她脸上的皮肤也很白净。
她说:“咱们去江边吧,你好洗洗手。 ”她在前我推自行车压后,我的双眼死死盯住了美丽的大辫子。
我们刚结婚不久,她问我说:“你娶了我,你爱我什么?”我不加思索的回答:“辫子”。 10年后、20年后、30年后她一次次地问我同样的问题,“永远是辫子!”我答得很干脆。
这一次我似乎看见她颊上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