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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也是妈经典散文阅读篇一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对于是否谈情说爱,我从内心就没当一回事。也许是受到了钱老先生《围城》的熏染,惧怕进入那个围城失去自由,年方25仍然天马行空,来去自由,美其名曰:我爱的人还没来,爱我的人仍在等待!父母亲大人一看我这般心态,非常着急,担心天下的美女都被抢购一空,多次给我布置了任务:找对象!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没想到这世间热心人还是居多,频频有人牵线撮合,轮番轰炸。也算有缘,我与现任妻子对象了。本人生于牛岁,老黄牛的牛;妻子小我四岁,属蛇,可并非蛇蝎心肠,芸芸众生中一善良女子,貌不美,我称其为“晋南的山药蛋派”,但心善是其最大优点。皆因心善,所以“可怜”我这位爱情路上的超龄剩男,故委身下嫁鄙孤家寡人了。朋友之间瞎侃:老牛啃青草,此乃老夫少妻,挺合潮流……从此开始了缘分之旅、浪漫之旅、爱情之旅、围城之旅。
对于岳母大人,结婚前我是胆怯的。老人家对于我这个毛头小伙子,有些不满意,岳父大人与之持相反的态度:“小伙子蛮不错的嘛!我看行!”为此专门召开过家庭会,会议的主题就是专门讨论我的前世今生,据说会议开得相当热烈。这是后来妻子无意中告诉我的。都说恋爱中的人没有立场。为了心中的白马王子,妻子竟然“背叛”了母亲为我提供情报。大言不惭,这主要得益于咱有魅力:一张巧嘴如簧,一支妙笔生辉。但我见到了岳母,总有些不自在,害怕她那咄咄逼人审视的目光!后来想想,这也怪不得她,人家要为女儿终生幸福考虑嘛,谁让咱这花季青年不顺眼呢。看就看吧,好女婿还怕丈母娘看啊。咱什么场合没见过,说归说,可每次见面时,总是以一种我自己才能听到音调喊一声妈,岳母大人也报之以敷衍,点点头。当我与妻子正式订婚后,我却感到了岳母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那就是从内心正式接受了我这个乘龙快婿,热情溢于言表……
订婚后,妻逼我改口叫丈母娘“妈”,咱也是比较出名的脸皮厚,叫就叫呗。可等到了丈母娘面前,那份窘啊,实在是——不过最终憋红了脸我还是大声叫出了那声妈。结果那天除了肚子又超负荷的承载,额外还有一份厚厚的改口礼……
结婚前一天,妻子家中宴请亲朋,我前去敬酒。人逢喜事酒兴好。那天遇到了几个同学,这几个家伙真是豪爽,大碗大碗喝酒,愣是把我灌醉了,我躺在妻子家的床上,那叫一个烂醉如泥,吐得是满地狼藉。用我父亲的话来说,就是这傻小子丢人丢大发了。直至晚上不见我回来,让表弟开车把我接回去,一顿臭骂。反正我稀里糊涂,仰面朝天,严父训子的谆谆教诲自当耳旁风了。相比之下,岳母当时没有一句怨言,甘心为我清理难闻的呕吐物,沏浓茶做酸汤,据说这能解酒。都说岳母的嘴碎,爱唠叨,但那天我没听到一句怨言。这也许是一位母亲对儿子的包容。结婚的那天,一向乐呵呵的岳母哭了!她牵着妻的手对我说从此就把女儿交给我了,希望我能好好待妻。说这话时,丈母娘的神态让本来喜庆的我也有了些许的伤感——-
婚后再去丈母娘家,什么也不用我做,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偶尔的帮着干上点什么,丈母娘就高兴的到处帮我宣扬,闹得我挺不好意思。我妈就很纳闷自己怎么都看不上眼的.儿子,为什么就有人那么喜欢?每当我下班路经岳母家,岳母总是以国人的经典问候招待我:“还没吃吧!”岳母也许对我还是比较了解,知道我爱客气。不管我说什么,她都赶紧下厨一阵张罗,热腾腾的饭菜端在我跟前……“还没吃吧!”在我的心里,这不是一种礼节性的问候,是实诚的,是真心真意的,是一位母亲对儿子的问候。作为家庭妇女,也许她没有更多的话语,但浓浓的爱包含在里边……
妻子是家中的长女,下面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我和妻子结婚时用的被子也早已过时了。每当小姨子出嫁,还是小舅子结婚,做嫁妆的被子时,岳母都惦记着我和妻子。给你哥也做一床吧!盖着那厚厚的温暖的被子时,我分明感受到的是母爱的温暖!即使是漫漫严冬,包裹我的尽是那母爱的阳光!对于我的儿子,那更是享受到了老人家无微不至的关怀。出生时换洗的尿布,过冬时的棉衣棉裤……样样都在老人家的心里装着……
岳母是中年得子,小舅子结婚时,她也快六十了。结婚装修,岳母爬高爬低,地板砖光滑,她从楼梯上掉了下来。我在第一时间接到电话,是三妹打来的:“妈从楼梯上摔下来!爸出远门了,不在家。哥,你快过来!”我当时还纳闷埋怨,那么大人了也不小心,上个楼梯怎么能掉下来。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看到岳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好在医院不远,在众人的帮助下,将岳母送到医院,一系列的检查后,诊断结果伤得不重,但要住院治疗。有天大家都有事,没人照顾岳母,我说我来吧!岳母看到我来了,我能感受到她很高兴。输液时,她一会要我为她把被子垫高点,一会儿嫌液瓶太凉要加温,一会儿要我为她削个苹果……我也不厌其烦,悉心照料,此时的岳母俨然把我当做亲生儿子。输完液后,岳母说今天想吃酸的龙须面,她知道我擅长做这个。看着她吃着香喷喷的龙须面,她给病房里的病友炫耀:“这个面真好吃!”我能体会到她是想让别人都知道她很幸福!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在岳母的心中已不是女婿,而是儿子,那一刻,我也有了照顾母亲的感觉,而不是为岳母……那种感觉越来越浓!
岳母也是妈经典散文阅读篇二
三十多年来,我已经把岳母当做生母了。
——题记
岳母跟随岳父一辈子,生下三女一男。三姐妹都很漂亮,如花似玉,我有幸娶了其中的老大,成了岳母的长女婿。
岳母是个农家女子,年轻时很秀气,精明能干,生性要强。嫁给岳父后就随着单位不断变迁,开始了走南闯北的生涯。先是从广东韶关到四川重庆,而后到河南舞钢,几十年间,韶华渐逝,岁月的风霜漂白了岳母的青丝。
岳母是一个传统式的中国女性,老实本分,寡言少语,勤俭持家,相夫教子,只想过上一个舒心安稳的日子。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国家物资匮乏,百姓生活普遍困难,国家为均等分配社会物资,限制购买力,实行票证制度。岳母精打细算,把家里的柴米油盐安排得井然有序,像备战备荒一样储备着生活。几个孩子的衣服鞋袜都是自己缝制,穿破了再补,大的改给小的穿,以至于三姐妹年龄大了些,有了爱美之心,都不好意思穿出家门。那些年,虽然生活过的有些艰难,但在岳母的精心调理下,日子过的张弛有度,风生水起。
单位有时需要临时工,无论工作多脏多累,岳母从不挑肥拣瘦,都能努力去做并且做好,挣些幸苦钱,贴补家用。正是由于岳母踏实肯干,不奸不滑,很受领导器重,逐步由临时工转为正式学徒工(后响应国家号召又被下放,岳母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七十年代末,岳母手头有了点积蓄,就让岳父专程到省会郑州,买回来一台日本进口的山洋牌黑白电视机,这在单位和左邻右舍中也是不多见的。那时电视机还是个奢侈品、稀罕物,没有普及到千家万户。岳母心眼好,行乐施善,常让邻居们来家里看电视,时间久了,个别太随性的邻居,不是抽烟就是吐痰,俨然把私人空间当成了公共场所,这让本来就不会吸烟的岳父心里很不是滋味,岳母也很纠结,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
岳母闲不住,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找了块布满石头疙瘩的空地,像愚公一样,每天用铁锹镐头将地里的石头挖出来堆在旁边,再用耙子将地耙平。半个多月的功夫一块三四十平米的菜地,就被岳母捯饬的有摸有样。随着季节,岳母种上一些时令蔬菜,浇水施肥,精心伺弄,菜地里就有了几分姿色。为了这块地,岳母煞费苦心。先是用石头一点一点地将四周围起来,又拍淘气的孩子进地里祸害,用废木料和树枝将菜地扎起来,留门上锁,久而久之,四周就形成了密实的栅栏。蔬菜得到了保护,加之岳母的辛勤打理,每季蔬菜都长势良好,基本上满足了家用。除了菜地外,岳母还在家门口的空地上,用废铁丝网和木桩搭建起鸡棚,饲养些鸡鸭。岳母将菜地里不能吃的老帮老叶剁碎,拌些麸皮或粗粮就成了很好的饲料。逢年过节或女婿上门,岳母杀鸡宰鸭,餐桌上总是丰富多彩。不是有句老话:“女婿上门,小鸡遭殃吗?”
岳母能干,干起活来手脚麻利,风风火火,不让须眉。妻子给我讲过一件事,至今记忆犹新。岳母家在舞钢上曹居住时,因家里没有碗橱,岳母就用菜刀、板斧、钢锯条几样简单的工具,刀劈斧砍,硬是将很不规矩的废料,制作成了一个一米四高的碗橱,刷上铁红油漆还真看不出来粗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木匠做的。后来住上楼房,岳母也没有舍得扔掉她的杰作。
有一年春天的清早,雨过天晴,岳母独自一人到离家一公里外的山上采野蘑,下坡时不小心踏空滑倒,滚了几个个儿,也不知在坡底躺了多长时间。到了下午,岳母才一瘸一拐地勉强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就不能动了(事后听岳母说,她几乎是半爬半拐回来的)。当时,妻子、妻妹和妹夫在家(岳父在北京出差),立即给岳母送到职工医院,检查后说是伤到了腰椎,需要骨髓穿刺进一步检查,有可能手术治疗。岳母一听急了,说破天也不做骨髓穿刺,急着出院回家。岳母是放心不下两个年幼的外孙和家里的菜地、饲养的鸡鸭。住院三天后,拗不过岳母,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医生很不高兴,让家属签署院方不承担后果的责任书后,岳母被接回到了家里,那年岳母五十岁。
回到家里,岳母凭借超人的毅力,扶着床头在屋里慢慢挪动脚步,或做下蹲起身锻炼,每做一次都疼的大汗淋漓,就这样坚持着,日复一日,硬是锻炼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过来。过后岳母说:要是当初听医生的骨髓穿刺做手术还不一定怎样呢?至今,岳母的腰椎都没有出现过异样,我们都认为这是个奇迹。
时隔二十年后,岳母在百货楼外下台阶时又一次不慎摔倒,左肩关节严重骨折,送医院后医生根据岳母的古稀之龄,提出手术安装永久性不锈钢钢板固定的治疗方案,这回岳母没有拗过我们,按照医嘱顺利地完成了手术。住院期间,岳母还是心急火燎,急着出院,她总是把自己摆在家庭主妇的位置上,所有的事物都得亲自料理,好不容易挨到二十天上下,岳母强烈要求出院了。出院后,岳母担心左臂关节嵌块钢板会很不灵便,影响今后的生活质量,更不想拖累别人,天天做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运动,试着左臂操持家务。岳母顽强地坚持,忍受着痛苦,将左臂锻炼的.与常人无样,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现在岳母已届耄耋之年,清瘦干练,精神矍铄,很有神彩。每天早晨五点多钟起床,从头到脚先做一遍全身按摩保健运动。嘴边常唠叨的一句话似乎成了座右铭“自己能动,就不麻烦别人。”有时也去听听养生课,花钱买些所谓的保健品。儿女们也劝说这是忽悠老年人的,一些无良公司是在掠夺老年人仅有的那点退休工资。每次告诫岳母,岳母也总是说下次不去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腿脚,家里的保健品或赠品越来越多,说急了,岳母会说“又没花你们的钱。”想想也是,岳母除了这点“爱好”还能有啥乐趣呢。一个八十岁开外的老人,正是需要儿女们照顾的年龄,可她一天到晚还得忙活家里的柴米油盐,吃吃喝喝,操了一辈子的心,没有一天得闲,只要她开心快乐,就由她去吧。
今年五月份,蓬莱老家来人,小妹一家组织我们到附近的灯台架旅游,借机也带上了岳父母。到了景区,岳父因年事已高留在山下随意溜达看看,岳母却不服老,执意上山要和我们比试比试。灯台架海拔不高,只有八百多米,但爬山下涧也有一二十公里的路程。我担心岳母,叮咛小心,她却总是说没事儿。果然,三四个小时的游程下来,岳母没有落下半步,只是感觉有点疲劳,回家后也没有腰酸腿疼的现象,照样操持家务。
岳父已近九十高龄,除耳朵有点背,行走慢些外,无其他疾患,身体还算硬朗。岳父无烟酒嗜好,是个吃粮不管事的主,全凭岳母的悉心照料。看着岳父母的年龄越来越大,还得楼上楼下的颠簸,儿女们就想把他们接到身边来过,可岳母总是说,不愿给儿女添麻烦,也怕自己不随意。其实,我更明白岳母的心思……
岳母,这辈子真的不易。
岳母也是妈经典散文阅读篇三
岳母从这个世界走脱快一百天了,她带走了我们所有的牵挂。从此孩子们的喜怒哀乐已与她无关。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尽折磨离去,世界上又无端地少了一份沉甸甸的母爱,任凭千呼万唤,再也回不来了。
初识岳母,该是我第一次正式作为女婿登门叩拜的时候。想来算算二十个年头了。按照风俗,那天我本该正经磕头叩拜的。岳母却笑着说,头就不磕了,你们都是些识文断字的,礼数到了就行。自然逢年过节岳母也不再让我行跪拜礼了。岳母生养了两儿三女,姊妹中妻子排行老二,下边还有一个妹妹。硬说我没跪过岳母,也不尽实。妻子出嫁那天,不顾岳母和众人劝说,我执意给岳母行了一次全礼。岳母赶紧把我搀起来,眼里带着笑,笑中却藏着泪,把我和妻子拉到一起,嘴唇诺诺地颤,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就这样岳母把妻子的一生交给了我。那年,岳母年届五十又七。
因家母早早撒手走了,岳母在我面前从不提及家母的只言片语,却有着本应一个母亲当有的疼惜。九八年,一次我得了重感冒发着高烧,体温上下撺掇,那天又恰逢岳母的生日,妻子携子去给岳母拜寿,让我在家养息身体。妻说,进门岳母就问我怎么没去,怕岳母担心,妻说我到外地出发去了。岳母将信将疑,脸上阴云似的挂着一副不安。席间吃饭,岳母没怎么吃,不苟言笑。临走,岳母跟妻子说,要到我这儿住几天。妻知岳母的心思,再三推脱不掉只好将就。岳母一进门,不等妻子说,满屋里踅摸最终看到在床上一脸病容的我,岳母坐到床边问我怎么了,我说有点小感冒。岳母把手搭在我额头上下试了试,说烧成这样了,还小感冒,我就知道你们瞒着我。不用说妻子落了一身埋怨。那几天,从诊所请来家诊的医生给我打针吃药,岳母凡事躬亲,妻子根本插不上手。岳母每天一早到菜市场变着花样给我买菜做饭加强营养。等我身体好转。岳母提出要回家,我再三挽留,岳母借口说,家里的鸡鸭鹅狗怕岳父照顾不过来,执意回了家。
岳母在家闲不住,我穿的鞋垫有一多半是她给我做的,不好看,却针脚密实,耐穿。平日自家庭院里里外外被她拾掇得停停当当。闲暇,岳母在院里南墙根儿栽上豆角、扁豆、丝瓜等菜品,施上点化肥,惹得这些高叶菜疯长,一年下来长好几茬。每逢我们回家,岳母给我们摘菜带走是必备节目,一边摘一边说,自己种的不搭钱,多给你们摘点。往往回去一趟就给她下了园。我们不忍,直呼够了,够了。岳母却乐此不疲。反复说,你们来,我看着就踏实。那种幸福溢于言表。
想必,我们是岳母心里最柔软最敞亮的那个地方,大大小小这一家子人都早已装在了她心里。天下当母亲的心,就如一个足够大的房子,孩子们的喜怒哀乐一股脑儿都被装在里边,一遍遍地在她心里翻腾着,是欢乐、痛苦、委屈最先到达的地方。为母不易,要不老百姓常说,宁做别人的儿女,不做人家的父母。
零八年,我添置新楼房,借了一圈儿钱,又贷了二十多万元。岳母知道后,让二舅哥领着她坐车受了四十多里的颠簸来到我家,见面硬要塞给我一千元钱,任她说什么我也不收,我知道那是她自己留的棺材本儿钱。看我一脸的坚决,岳母孩子似的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不说话。勉强让她跟二舅哥住了一晚,次日天还没亮,二人就悄无声息地走了。等到吃早饭,妻子见餐桌上扣着一个碗,便掀开,里边整整齐齐放着的是那一千元钱。那一刻我眼睛湿润了,碗底下扣着的分明就是一个母亲的心。
过了两年,岳母突发脑出血入院,好在抢救及时,不长时间就出院休养。因大舅哥、二舅哥家里都伺候着庄稼地,每逢妻子寒暑假,我就让妻子将老岳母接来家以尽一点孝心。老岳母的到来,让缺少母爱的`我心里觉得温暖满满的,好像要溢出来一样。
母爱,真是奇妙的良方,一点一点的暖让我感觉好像重新回到了母亲身边,哦,她就是母亲,一个身拖病躯毅然释放着爱的光辉的母亲。
二0一三年,岳母旧病复发再次住院,这次住院,病魔彻底把岳母击垮了,脑部出血面扩大,致使她行动极大地受限,不能自我行走,不能自理,不再认识所有的亲人,吞咽食物困难,只能吃点易消化的流食。我和妻子一时接受不了。一个整天跟你在一起说话、干家务的母亲,突然有一天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了,任谁也难以接受。为此,妻子常常偷着掉眼泪。
这次出院,岳母身边再也离不开人了。为了治疗方便,将岳母留在了在城区住的妻妹家。妻妹没有工作,有时间照顾。而我和妻子只要有时间几乎风雨无阻天天往妻妹家跑。帮着喂饭,给岳母整理头发、洗澡,接大小便,洗衣服。每次岳母呆呆看着这一群人,好像这个世界已被她关在了门外。我心里那束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渐渐长满了荒草。
今年春节后,岳母已经到了快要下世的光景,皮包骨头,像个经不起风吹的纸扎的人。一次妻子喂她,一不小心将一点热牛奶洒到自己手上,岳母呆呆看了看,伸出干瘪的手在妻子沾着牛奶的地方轻轻擦着。妻子回头跟我说,快看,咱娘还认识我。
我轻轻跟妻子说:她忘记了很多事情,但从未忘记爱你。瞬间,妻子泪如雨下。
岳母也是妈经典散文阅读篇四
早在两年前,岳母不小心摔了一跤加上别的疾病以及脾气不好,从此一病不起,开始了长达一年半的卧床生涯、最终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病情也始终没有转机,于龙年春节即将到来的阴历27,在儿女们的呼唤声中永远的合上了双眼。在那个寒冷的冬季,坚强的岳母从此与我们阴阳相隔,永远的离开了她花了一辈子心血抚养了一生的儿女们。
年年清明,今又清明。清明是个让人流泪、令人忧伤的季节。岳母离开人世屈指算来距今已2月有余,伴随着清明时节的到来,岳母慈爱而熟悉的身影总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一觉醒来回想起梦中的情景,总会有一种想写作的欲望在心中涌动。
为岳母写篇纪念性的文章,已在心中酝酿了好久,一直没敢写,生怕揉进过多的感情色彩。现在想来,这篇文章还得写,不仅仅是为了怀念岳母,更为了感恩天下所有为人岳母者,让岳母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我和岳母的相识可谓有缘。
初识岳母是在我们家,那年我刚辍学在我们村拖站学开车。某天,中午下班回家见到母亲和一个个子不高但鹤发童颜的长者在说话,我只是礼节性的向她点头微笑以示招呼,便去洗手做饭。客人走后问起母亲,母亲说那个人就是四哥的媒婆,住在我小姑家的后面,与小姑关系很要好,同时也是女方的远房姨妈,是来谈四哥婚事的。那时四哥正值婚嫁年龄,由于我们家弟兄多、底子薄,而女方母亲又狮子大开口,婚事便在媒婆的来回跑趟中如蜗牛般的缓缓发展,看到父母着急的样子我自告奋勇提出带媒婆去(那时岳母还不会骑车,四嫂家里我们村有八里地)在以后的日子里媒婆在我的驼来驼去中与我相熟了,而我也是个心直口甜的年轻人,也常帮她出一些好主意。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媒婆终于说服了对方,使有情人终成眷属。
秋高气爽一个的晚上,小姑来我们家闲聊,把我叫去问了我的一些情况,还说媒婆家有二女,都很聪慧、漂亮,让我约个时间去见见,当时我没放在心上。只是说,年纪尚小、不宜恋爱。也许是媒婆有恩于我家的缘故,父母经常为这事和我谈话,使我好长时间茶不思饭不香,弄的我整日心烦意乱。
有一天邻家的嫂子约我去她家帮她干点活,吃了晚饭我就一路哼着小曲就到了她家,见有一个白净面孔、面容姣好的女孩,淑女般的坐在那里与她在谈话,这个女孩就是媒婆的女儿,我现在的妻。
那时的我有点自卑、有点害羞,尤其见到陌生的漂亮女孩就脸红。也许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在以后的`接触了解中,慢慢的我就喜欢上了这个长发飘飘、裙摆摇曳,貌似温柔却风情万种的女孩。每当想起往事我都会由衷的感谢岳母,是她给我和妻子创造了一个相识、相知的机会,并且恩赐我一个贤惠、漂亮的妻。
在和女孩以后的接触中,慢慢得知她家的一些情况。岳母五岁丧父是继父挑起了生活的重担。从小岳母就被爷爷奶奶视若掌上明珠,养成了无所畏惧的性格,成人后,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比她大七岁的岳父,由于年龄的差距双方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家里过的不很和谐;妻姊妹五个,四个姑娘一个弟弟,妻在家排行老三。
岳母是一个大度的长辈,她知道我们家经济紧张,在我和妻子的婚事上她从没有提过过分的要求。
记得初去岳母家,好客的岳母按照旧俗特地煮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把我视为上宾,让我受宠若惊。回家和母亲说起来,母亲说一个女婿半个儿,现在你岳母没有嫌弃咱家穷,就是个好人、今后你要是出息了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人家的恩情。母亲的一席话让我铭记在心,时至今日母亲的话犹在耳边回响。
那年大年初二,按照旧俗新女婿需要拿几样贵重的礼物去岳父母家拜年,当一家人暖意融融的享受着天伦之乐——给小孩子们发压岁钱的时候,别人发的是10元,而我是2元。当时我羞得的满脸通红,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岳母看出我的窘迫,只是一愣,马上转移了话题。若干年后病床上的岳母和我谈起这件事还问我忘了没。她说当时看到儿女们都在,太高兴了忙的昏了头,知道我家条件不好,忘了让妻子背地里给我一些钱让你感觉难堪了,前些年因此她也内疚了好多年……
去年春天,妻在一次b超检查中发现腹腔有个肿块急需去郑州手术,走时我和妻像往常一样去看她,劝她好好生活,不要有所顾虑,春暖花开的时候病就会好一些,背地里和妻姐谈了妻子的病情,拜托她照顾好岳母别让岳母知道我们去郑州手术的事,免得她担心。几天之后妻子手术那天,家里打来电话询问妻子病况,说起岳母那天预感到家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好像心里有什么征兆,一直烦躁不安,大声喊叫着我和妻子的名字,说是想见到我们,谁都劝不下,随后妻姐只好以实相告,于是病中的岳母每日就以泪洗面,整天喃喃自语。妻子手术半个月后,妻子恢复得不错,带着弱不禁风的病妻驱车几百里回到家,还没顾上休息,就见妻姐推着坐着轮椅的岳母就出现在我家门口,进门看见妻就拉着妻子的手如孩子般的冥汀大哭……
在我和岳母相处的20多年里,由于种种原因我也曾和她多次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但那毕竟属于内部矛盾,也许是岳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太强烈了,故而对我们要求比较高。但岳母慈爱、勤劳、能干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些年来,在我的心中岳母与世上所有的贤妻良母一样,是个值得尊敬的女性。她只懂得给予,从未想到过回报;她虽然没有留下什么荡气回肠的故事、动人魂魄的诗篇,却用自身朴实无华的言行滋润且感化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岳母走了,对她来说也许是一种最好的解脱,而对我们而言我们却永远失去了一个最忠厚的长者。在今后漫漫岁月里,留给我们的只有无尽的思念和回忆……
每当夜深人静,想起岳母生前点点滴滴的往事,我这个貌似坚强、不轻易动感情的人总会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
岳母,安息吧。
愿长眠于地下的岳母有知。
岳母也是妈经典散文阅读篇五
我的岳父岳母,都是将要八十岁的人了。他们相濡以沫,风风雨雨,同甘共苦,共同走过了六十年的漫长岁月。他们相互携手,度过了艰苦的日子,岁月的沧桑,在他们的额头刻上了深深地皱纹印痕。
平日里,妻子经常跟我说起他们,一说起他们的时候,总是没完没了的。说父母把他们姊妹六人养活大,多么的不容易。很多的时候,她跟我说着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烁着晶莹。
说起我的岳父,早年的他在山西省大同市铁路上工作,刚开始的时候,是一名火车司机。过了几年之后,他因为业务精湛,工作踏实,认真负责,很快被上级部门提拔为段长,管着几百号人哩。那时候,铁路工人的待遇是很好的,工资当然也不错。
岳母在家里养活着六个子女,还有十几亩的地要种,着实的不容易。我的妻子在她家排老五,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生产队那会儿,岳父在外面工作,路途遥远,不能经常回来探家,只有逢年过节时才能回来,往往住不了几天,就又匆匆忙忙地走了。他能做的,也只是往家里寄一点钱,出工出力的活,他一点忙也帮不上家里面。家里家外都是岳母一个人忙。妻子的爷爷、奶奶那时还在。平日里,奶奶在家做饭,干活的人只有她、大儿子和大女儿。爷爷因为身体不太好,也只能干一点力所能及的活。其余四个儿女,两个大一点的在上学,两个小一点的,除了玩耍,什么忙也帮不上。赶到农忙时节,岳母忙起来的时候,常常连饭都顾不得吃。有事的时候,因为岳父在外工作,岳母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扛。岳母常说,那个时候家家都难一点,日子真的很苦,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岳父考虑到家里的实际困难,为了替岳母分担一些家里的重担,挑起男人对家庭应有的担当和责任,岳父思虑再三,就把人事关系转到了老家所在的县城里。听他老人家说,他的工资因此还降了好几级呢。岳父回来后,离家里近了,虽然还上班,但能经常回家里帮忙,岳母才算松了一口气。岳父他们是从生活艰苦的年代过来的人,吃尽了生活的苦头,所以,他们在日常生活里很节俭。他们平时穿着很朴素,即使儿女们给他们买衣服,他们要求不能买贵的,能穿就行了,总说自己老了,也不讲究了。有次,我的妻子给岳父买了一件棉袄,他穿着觉得也挺合适,便扭脸问这件棉袄的价格,妻子没敢多说,还说是过时了,店铺处理的。岳父总觉得不对劲,看看牌子说:“鄂尔多斯,名牌的,赶紧退了,我不穿这个。”岳父经常看电视的,广告也看了不少,最终还是被他看穿了。妻子没有办法,只好给人家退了回去。他们平时对子女的教育非常严格,在他们的言传身教下,他们的六个子女,都很通情达理,也很懂事,都是热心肠的人,人情世故各方面,处理得井井有条,相互之间团结互助,家庭生活洋溢着和睦的气氛。
前几年,我的母亲来帮我照看儿子,我的岳父岳母,经常来我家找母亲拉家常里短。岳母说自己忙走不开,不能帮我们看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的母亲说,自己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都是为了孩子,谁看都一样。看到他们聊得那样投机,我的心里暖融融的。实际上,我母亲太忙来不了的时候,岳母经常帮我们接送孩子,她已经那么大年龄了,还由她去接孩子,我的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的。
我的母亲去世后,因为妻子工作忙,家里缝缝补补的活,都是由岳母帮我们做的。有一次,我的裤子开了一条长缝,我去找她帮我缝补。岳母二话没说,就坐在了她家那台老缝纫机前,给我缝补起来。她戴着一副老花镜,虽然看着手不是那么灵便了,却很认真仔细的样子。我感觉鼻子一酸,不由得想起了我的母亲,想起母亲坐在老家的小窗前,给儿女缝补衣服的情景,想起了“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心里顿觉一股暖流流遍我的全身。我的母亲还在啊!那就是我的岳母。又想起我的儿子刚上初中时,学校要求住校的学生,铺盖要统一标准,妻子在做被子方面的针线活,还不到火候。岳母知道后说:“把需要的东西带过来吧,我来做。”想着岳母一生操劳着儿女的心,还要给小外孙操心,我心里满是感动和暖暖甜甜的感觉。还有一次,好像是周末。我刚起床,听见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原来是岳母,她手里提着两棵白菜,一见我,她笑着说:“没事出来转圈,看路边卖的白菜还好,就顺便给你们买了两棵。”说着就递给了我。岳母年纪这么大了,腿脚都有些不灵便了,还有脑供血不足的病,每年都要输几天液做预防的。前两天又刚下过雪,路还有点滑呢。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白菜,觉得沉甸甸的。望着她略带蹒跚的步履,和渐渐远离的背影,我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走,直到她的背影完全离开我模糊的视线。在别人的眼里,两棵白菜不值什么钱,却是我岳母的一片心意,这片对儿女的心意,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前几年的时候,岳父得了一场重病,到郑州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想起他在重症监护室里,全身插满了管子,我们只能在门外看着他的情景,至今我心里还不是滋味。要说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谁也无法阻挡。在我们的心中,我们谁都希望家里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一个人出现不如意,全家人都会焦急难过的,这就是亲情,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的亲情。在他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我们几个轮流看护他。其实,他的手术是一个大手术,加上他年龄偏大,恢复起来按正常情况是很慢的。岳父住院期间,表现得很坚强,岳父不到一个星期就坚持自己下床。每次下床时,岳父都显得有些吃力的样子,我常看见他头上冒出虚汗来,我不忍心看到他痛苦的神情,忍不住还是想扶他一把。慢慢地他好起来了,自己可以下床了,我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记得当时,同病房的.一位老大娘,可能看我和他的长相差异较大吧,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说他是我的岳父。老大娘显得很惊讶的样子,我说都一样亲嘛,岳父也是我的父亲。在我看来,他虽然没有生养我,可他生养教育了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本分善良,我和妻子结婚已经十八年了,家庭和和睦睦的,彼此相处得很融洽。记得我们结婚后,在她们家那么好的氛围里,我很快就融入了他们的大家庭,成为了他们家里的一员。
其实,在平日里,岳父他们对我很好的。老两口平时住在县城的三儿子家里,刚好和我们家离得不远,大概有二百多米的距离吧。所以,有事没事的时候,我总爱去二老那里聊聊天,也是顺便串串门吧。每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岳母非得多做一些饭菜,让我留下来在他们家吃。他们家桌子上放着的水果,无论苹果,香蕉,每次都是给我削好皮,或剥好皮递给我,看着我吃下去。赶上饭时,岳母都会说做的饭多,非让我留下来吃饭,看着她的热情相待,我都不忍心拒绝,只好像小孩子那样,顺从地坐下来,尽情地享用岳母亲手做的饭菜。岳母做饭的手艺很好的,做的饭很有滋味,很合我的口味。在吃饭期间,岳父老是用筷子忙着给我夹菜,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说:“别老是把我当客啊。”说得他们都会大笑起来。在他们家,我每次都是吃得饱饱的。
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和岳父下象棋,他的棋艺很好,我几乎是输多胜少,能赢一次,也是因为他眼神不好,疏忽大意的时候。经过一段时间,从岳父那里,我觉得自己的棋艺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岳父和我下棋的时候,我觉得他很开心的样子。当然,我也很开心。不管怎样,只要他高高兴兴的,我的内心也一样的高兴。
有时,岳父住在乡下大儿子那里,乡下空气新鲜,有老街坊们陪着他们说话,说着过往的事,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心里上的慰籍。平日里,他们多数时候,是住在县城里三儿子这里,岳父经常骑着电三轮车,带着岳母在街上散心,过着他们幸福安逸的晚年生活。这几年,每到冬季来临,家在省城的二儿子,就把他们接到他那里去,因为他家里有暖气。岳父母年龄也大了,好让他们在那里过上一个温暖的冬天。不论他们住哪里,那里就是子女的家,有父母陪伴的家,总是温馨又温暖的。他们在那里,那里就有父母和儿女之间的浓浓亲情和相互的牵挂。
再过几天,岳母八十岁的生日就要到了。我们姊妹几个已经提前说好了,准备到省城二哥那里去,给她隆重地庆祝八十岁的生日。因为今年是岳母八十岁的生日,我们乡下的习俗,到八十岁生日的时候,都会热闹庆祝一番的。可岳父已经打过来电话了,说岳母的生日还像往常一样地过,不让铺张浪费。在我看来,父母的生日,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红线,这根红线穿起了儿女与父母的浓浓亲情;穿起了儿女与父母彼此的爱意和思念,还有深深的祝福;穿起了姊妹之间的亲情,我们姊妹几个相处得是那么的融洽。
在流逝的岁月里,我不知道岳父母是何时走进我的心里的,我只知道,他们爱的泉水已经在我的心里静静地流淌,滋润着我干涸的心田。他们的爱意,像阳光照耀我的心房,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给我带来了春天般的温暖。在我的眼里和心里,他们是慈祥和可亲的老人。在这里,祝福我的岳父岳母福寿安康。
岳母也是妈经典散文阅读篇六
那天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坐在走廊的沙发圈椅上吃着饭。
现在于她来说,似乎每天只牵挂三件事:吃饭,上厕所,然后就是眼巴巴地望着远方寻找熟悉的亲人。
饭菜很朴素,两份菜,半个馒头,一碗玉米粥。菜是土豆片炖肉和蒜薹炖鸡蛋,很适合老年人的口味儿,土豆片炖得很透,用筷子一夹,稍一用劲就会碎成沫……
她吃得很认真、很虔诚,那份虔诚,就像她前几年随着别人在灯光下背《圣经》的样子。拿筷子这么简单的事儿,她却要累得满脸的汗,她一只手笨拙地握着筷子,抖抖索索地试探着对准菜碗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土豆缓缓地向嘴边送,在筷子夹起菜的时候,她的嘴已经早早地张开了,很多时候她能成功地吃到嘴里,却也时时筷子似乎与她为难,原本夹得很结实的土豆片碎了,掉在了身前的围裙上,她急忙拿起筷子想把围裙上的菜重新夹起来吃。
“掉了的不要再吃了,吃碗里的,不用慌……慢慢来……”我弯下腰来把脸俯到她的面前提示她。
这时,她才终于看到了我,也认出了我,脸上登时有了一股孩童般的`欢快,她的嘴巴嗫嚅着,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她是想说话给我打个招呼呢,可疾病折磨得她即使最简单的话也要花费好半天时间。我把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她,像以往见到她一样,“不说话,咱吃饭,不急……”
她再一次安静下来了,又一次握起了筷子伸向了菜碗……
不知怎的,看着她费力地夹菜的样子,看着她抖索索地拿起馒头往嘴里送的样子,看着她紧张地端起粥碗喝粥的样子,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就像闪电袭上我的心头,眼里就不由地蒙上了泪花。我赶紧扭过头,望着楼外的风景。忧伤,心疼,酸楚……人老了,难道都是这个样子吗?
她,眼前这位连吃饭都非常困难的老人,就是我的岳母,她的小女儿,是我的妻。
岳母也是妈经典散文阅读篇七
岳母终于吃光了碗中的最后一片菜,她像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事业似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她把身子微微往后靠在了椅子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赶紧用纸巾擦拭她沾满菜沫子和粥的嘴巴,顺便也擦了一下她眼窝下的汗滴,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
岳母的另一支手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功能,手指就像姜牙儿似的紧紧地并在一起,僵硬而变形,做儿女的一再提醒她要活动,有时也会攥着她的手帮助她做一些动作,但依然无法抵挡病魔的进攻,她的动作一天比一天更笨拙了。妻和妻姐陪她的时候,除了和她说会儿话,给她洗脚和擦澡以外,也总想强迫她行走一会儿,可岳母神经似乎已经无法支配她的腿脚了,每走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
看她坐了好大一会儿,我于是和她商量起来走一走,她不说话,只是仰着脸静静地看着我,就像三四岁的孩子一切都听从大人的安排似的。
我先是两手插到她的腋窝底下,把她从沙发椅上架了起来,“腿用劲,站直啊,我给你拿助步椅……站直……”
岳母木木地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我,“这个脚抬起来……对,就是它,往前走……再走另一只脚……”她不知道该怎么走,该抬哪只脚,我除了嘴里提醒着,还得用自己的脚去提示她的脚,“嗯,就这样走……站直……慢慢走……摔不了你,扶着呢……”岳母素来胆小,即使双手扶着助步椅,她也生怕摔倒了,所以我的双手丝毫不敢松开她的腰,原本也就四五步的距离,我们生生地走了七八分钟的时间,她满头大汗,我也满头大汗。
“老太太的腿以前这样过吗?”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四十左右的女医生来到了我们身边。
“腿怎么了?”
医生揪起岳母的裤腿,只见小腿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白花花的鱼鳞似的'皮肤屑。
“我还真没注意过,怎么回事啊,大夫?”
“很可能有点过敏,涂点药就好了,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医院看看。”
岳母嘴里叨叨个不停,我仔细听,原来她说是年轻时浇地冷水冰的。
“好,回去我给她闺女说说,买药或者去医院。”我的话让女医生一愣,“她闺女?你是她什么人?”
“他是俺客(kei)。”我还没说话,岳母这话倒说得挺利索。
那位年龄与我大体相仿的女医生不相信似地看着我,一层迷蒙的水雾笼在眼眶里,“客(kei),女婿?”
“恩,她是我的岳母,我是她的客。”
“客”是当地对闺女女婿的专属称呼,三年以内的称为“新客”,过了三年就一律称为“客”,不知不觉,我这“客”已经当了二十多年。
还记得,我才来的时候,她大约五十刚过,不言不语,家里地里,风里雨里,什么都干。
同样在地里干完活,当我们男老爷儿们围在一起喝酒闲聊的时候,她在厨房里忙饭菜,静静地听我们海扯,偶尔会浅浅地笑一下。
收麦,种玉米,刨花生,她什么都能干,虽然不麻利,却也从来没落在别家的后面。
每逢年节,儿女团坐一起的时候,她更多还是在厨房,和三个女儿一块忙活酒食,我们在酒桌上喜笑颜开,她更多的时候是在另一边的矮方桌上看我们笑,看我们喝,然后也笑……
什么时候,她突然就变老了呢?
也许,这天底下所有的爹娘都是眼看着一个个儿女长大成家之后就变老了吧?